表弟的游戏语音外放突然炸响:“菜鸡谈什么恋爱!不如来峡谷送人头!
”他手忙脚乱按静音的样子,像极了当年躲在被窝里看漫画被逮住时的窘样。
服务员终于切好蛋糕递过来,我那份的奶油花上斜插着半截寿桃。塑料叉子戳开糖霜的瞬间,
藏在里面的红豆沙突然涌出来,甜得发苦。7寿宴包厢的射灯突然暗了两度,
服务员小跑着换了个灯泡。“我去催菜。”我抓起手机起身,
舅妈的红指甲扣住我的手腕:“夏夏别走呀,这鳜鱼刺多……”她筷子尖戳着鱼眼,
“女孩子就像时令菜,错过季就只能做罐头。”表弟突然掀翻可乐罐,
褐色液体漫过评估表上的“生育能力评估”栏。他抹着手机屏上的气泡:“姐,
帮我连个WiFi,这破酒店信号跟守寡似的。”走廊壁灯把影子拉成细长的鬼魅,
保洁阿姨正用铲子刮除墙上的“早生贵子”贴纸。我靠在消防通道门边深呼吸,
防火门突然被撞开——舅妈拎着滴水的旗袍下摆冲出来,身后跟着举灭火器的酒店经理。
“林小姐!”经理的胸牌在应急灯下反光,“能借用您的外卖平台账号吗?
后厨的杨枝甘露原料……”他瞥见我手机屏保的独居装修图,后半句咽了回去。
包厢传来碗碟碎裂声,外婆的惊呼像根银针扎进耳膜。我转身时撞上送蛋糕推车的服务员,
三层寿桃塔在惯性作用下倾斜,最顶端的糖霜寿星公摔进舅妈没喝完的燕窝盅。
消防通道的绿光像手术室的无影灯,把我钉在逃生示意图前。8防火门突然被推开,
舅舅的鳄鱼皮鞋尖卡在门槛,手里还攥着那张《适婚青年评估表》。“你舅妈说话直,
但理是这个理。”他掏烟发现是禁烟区,指节敲着评估表上标红的“生育价值”栏,
“你外婆当年守寡……”“靠卖血养大你们三兄妹。”我摸到防火门锈蚀的铰链,
冰凉的铁屑沾了满手,“所以我要重复这种苦难才算孝顺?”舅舅的喉结上下滚动,
表弟的游戏音效从门缝钻进来:“Double kill!
”舅妈的高跟鞋突然卡进地砖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