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面甚至还系着一条颜色已然褪去不少的红色头绳。宋时序心中涌起一丝暖意,
这是许久未曾有过的感觉。但他很快收起情绪,淡漠地问:“外面可有什么大事发生?
”钟意的眼神黯淡了一下,想着他肯定受了很多苦,随即又恢复活力说道:“并没有呢。
不过你安心养伤便是,管那外面的事作甚。”宋时序眉头微皱,“你不懂,若有变数,
我们都逃不掉。”原来他过的这么惨啊!钟意心想:害!孩子好难过啊。钟意嘟着嘴,
“那也得先把身子养好呀。”说完,把药碗递到宋时序嘴边。宋时序犹豫了一下,
还是喝了下去。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散开,他却莫名觉得踏实。夜里,宋时序辗转难眠。
他悄悄起身来到屋外,望着皇宫的方向发呆。钟意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,
轻声说:“不管你是谁,来自哪里,在这里你只要好好活着就好。”宋时序转头看着她,
月光下钟意的脸透着纯真。这一刻,他心中的防备好似松动了些。
他低声说:“若是真能如此简单就好了。”04春日的晨光裹着面粉的细尘,
在账房窗棂上织出一层金纱。宋时序握着兼毫笔,墨汁悬在宣纸上方许久,
终究落下一个“時”字。柳妃生前握着他的手教运笔:“时序的‘時’字,
要写得像日晷投下的影,方寸间自有乾坤。”笔尖忽地一颤,浓墨在“日”字旁晕开污迹。
门外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,他慌忙扯过算账的麻纸遮盖,
却见钟意顶着一头沾满麦芒的乱发钻进来,怀里抱着个陶罐。“阿弃弟弟,王婶给的槐花蜜!
”她踮脚把罐子搁在砚台边,蜜香立刻搅散了满室墨气,“爹说晌午吃槐花饼,
让我来讨张红纸写灶联。”宋时序低头去寻红纸,听见身后窸窣响动。回头时,
钟意正捏着那张写废的宣纸,眼睛瞪得溜圆:“‘時序’?这是你的本名?真好听,
像戏文里的公子哥儿!”窗外劈柴声戛然而止。宋时序瞥见钟大海的影子投在窗纸上,
斧头柄上的铜钉泛着冷光。他伸手要夺,钟意却兔子似的蹦到书柜旁,纸页擦过柜角的蛛网,